四月,酒馆门口的槐花开得正好,一串串白花瓣儿飘出淡淡的香甜味。 直到夕阳的余晖洒在屋顶的琉璃瓦上,酒馆里的客人也就走得差不多了。老板娘半夏放下怀里的兔子阿顺,撩起帘子转身进了厨房。 片刻后,她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槐花炒鸡蛋,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靠窗的桌子,粉白的小拳头扣向光滑的桌面,轻声道:“你的。” 那桌上正趴着个红衣女子,对着窗户方向睡得香甜,从半夏的方向并不能看到她的脸。窗边一枝梨花伸进窗来,洁白的花瓣恰好落在她的身上。 听到耳边的声响,女子才缓缓抬起头,冒着热气的美味让她打起两分精神,勉力眯起眼睛,伸手拣了槐花来吃,哼唧两句,又埋头继续睡。 “我的祖师爷啊,您该醒醒了。”半夏在她对面坐下,娇软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关切。 那红衣女子哼唧了两声,半晌才有动静,转过头来,一双噙着潭水的美眸懒懒地瞧向半夏,她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梅花纹酒壶,绵软娇嗔的嗓音带出几分不满足:“我今儿都喝完整整一瓶,才有几分醉意。半夏,你老实说,这里头到底掺了多少水?” 无良商家,黑心老板娘,狡猾奸诈…… 但仔细一想,这酒馆自己也有一份,她肚子里骂人的话就此打住。 半夏伸手替她摘下落在她身上的梨花瓣儿,淡然笑着:“你三杯倒的酒量,最适合这种浅淡的荔枝酒。” 红衣女子吸了吸鼻子,倒像是生出几分委屈来。 “我酒量差,才得多练。” 但她说的多练却是一天喝醉个三五回。 红衣女子扯着袖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,随后抓着银纹酒壶翩然起身,步伐虚浮地在原地晃了晃,顺势转了个圈,扬起满地梨花瓣儿。 待她站稳脚步,原本凌乱蓬松的头发已经变得顺滑整齐,那一张白净的脸才完全露出来,粉腮红润,眸含秋水。 未施粉黛,却艳若桃李。 望着这一幕,半夏忽而怔住,她仿佛看见漫天大雪地里站着个伤心欲绝的红衣女子,只是一瞬间,就消失不见了。 半夏摇了摇头,不再深想。 眼前这位可...